卫龙宝：城镇化新趋势、新战略

卫龙宝：城镇化新趋势、新战略 MBAChina 　　MBA中国网讯 9月7日，由浙江大学管理学院、《第一财经日报》、浙青传媒集团合作举办的2013第一财经·地产汇城市巡回论坛（杭州站）顺利举行。

论坛以“浙商创新力”为主题，浙江大学管理学院副院长卫龙宝做了题为《城镇化新趋势、新战略》的主题演讲，以下为演讲实录:

非常容幸能有这么一个机会跟地产商，跟我们关注房产投资领域的各位老总一起来交流一下。今天我要讲的内容叫城镇化新趋势、新战略。我会讲这么几个方面。

第一个是关于城镇化的背景。其实中国的城镇化被真正重视才一共两次。第一次是1999年，第二次是2001年。在这之前我们并没有真正的城镇化。我们回想一下，在1978年以前，谁能够说我们是在推进城镇化？

那时候我们没有高考，农民想变成城市里非常困难。我们以前为什么是空想？因为我们受过伤，因为在1956年之前是没有限制城市户口的，也没有户口，从1956年有了户口制度以后，进来了大概800万农民到城里去打工成了正式工人成了城里人，后来又是动员重新回农村，亦动员退休人员退回去，这样也是为了让我们继续维持国家计划体系能够运转，从此以后我们关闭了城镇化的大门。为什么1999年变成城镇化？这个跟1997年金融风暴有关，也跟1993年中国市场经济改革有关。在计划经济时代从来没有经济危机。在1993年，我们搞市场经济以后，到1998年，尤其是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以后，1998年我们外贸零增长，三驾马车当中一驾死掉了，消费增长也没有真正起来，这样我们中国第一次大危机就到来了。面对这样的危机，1998年出台了一些政策，第一个政策，大量地发行国债。第二条政策就是银行存款率连调6次。我们没有投资、没有消费、没有外贸,一个国家就沉默，外贸在1998年的时候增长率为零。第三，投资，我们以前投资是长线投资难于上青天。以前上项目很难，在1998年以后，我们投资这一块降低利率，再一个，推行存款实名制，从而促进投资。第四条，我们又出了一个政策就是长假旅游。这四大政策的背后，三驾马车死掉了以后，消费如何来拉动，这时候我们就想到了城镇化。在出了这四大措施以后，1999年提出了城镇化，这个是中国历史上真正打算让农民进城了，让城镇化成为现实。

第二次，2009年金融风暴，2008年雷曼兄弟倒闭以后，我们为了保八，城镇化是拉动中国经济的持久动力。事实上,在每一次政策困难的时候，我们就想到了城镇化，在没有经济危机的时候是没有任何的意义去推动的，这个是一个背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我们推出了城镇化战略。中国经济怎么走？我们从十八大的一小段文字当中可以感受到对城镇化的重视。工业化与信息化融合为了突破品牌和渠道的不足。如果我们能够网上销售，有自己的品牌我们就有自己工业化继续成长。通过城镇化、工业化的互动可以降低产品的成本，可以让工业化、现代化继续前行。现在的人口红利已经到了拐点，我们如何改变这个失衡？中国有47.5%的人在第一产业工作，可是创造了4.5%不到的GDP，这是劳动力严重失衡的配置。我们允许企业家进入到现代农业，来培育现在的农业主体。我们从事农业的群体，哪怕降到三分之一那也是一个巨大的进步，所以四化同步发展也是为中国若干年以后赶上美国成为最大的经济体所提出的一个方向，意义很远大。我讲两点:

第一，我们的城镇化目前究竟是怎么样的状况？第二，我们怎么来实现我们城镇化新的发展战略来找到我们中国经济成长的新空间？

一、现状。用五点来表达一下城镇化的状况。从农业要素怎样流入到非农业这个角度，计划经济时代，我们几乎没有城镇化。到了改革开放以后，由于联产承包制，有了自主流动的机会，所以我们城镇人口的增加从原来计划500万到一千万。到了上世纪末，城镇化的速度从每年一千万到二千万，最后几年都是二千万以上，得到了一个启示，城镇化在加快。有学者用20年的时间做过一个分析，人均GDP超过3000美元这个城镇化就会上升。我们现在进入到了城镇化加速期。第二，城镇化的质量在改善。我们以前说的是城镇化，其实现在已经不是了。我们杭州城市的生活品质已经是今非昔比了。第三，已经有了城镇区域间的差距。内地明显低于沿海。第四，随着城镇化，慢慢工业化程度提升，反过来也加快了城镇化。第五，隐形城镇化出现。西部地区的很多人，由于在当地没有发展机会,就到了沿海地区。如果原来一个乡、一个镇五千人，四千人到杭州来打工了，这种隐形的城镇化，对当地来说，俨然是没有意义的。最近有好几家媒体来说，以前的城镇化体现在工业城市、资源城市的积极的增长，人口的膨胀。我们以前是通过行政的政策可以建起来一个城市，只要有资源就可以。比如大庆开发了资源，大庆油田升为市，很多城市就这样过来了。我是农村长大的，小时候一看到有些背了探测仪的人来到我家乡，就会很兴奋，这里如果有煤矿的话就会成为城里人，地也征了，那也就不得了了，所以在那个时候是发现了一个煤矿就会很激动，现在这些都不行了。像杭州，因为这里没有煤矿、铁矿，没有资源，以前是在全国最小最弱的省会城市，可是现在经过20多年的增长，杭州已经成为了全国省会城市经济总量第二位，虽然后来又降到了第四位，但是这仍然是令人骄傲。从最小上升到全国第四位，七千多亿的GDP，靠什么？我想新的时代，那些资源型城市，煤矿，地下水位都不行了，谁还会愿意在那里生活，都孔雀东南飞了。真正像杭州这样的资源消费型的城市，没有浙江大学这样著名的学校不可能有三千多家企业，杭州的成长离不开浙大，有几个80%: 80%的企业老总是浙大的校友，80%的科研项目是浙大的老师承担的，80%的科研奖励是浙江大学最后落实的，这个是杭州成为资源消费型城市之一的原因。

第二、城市的发展越来越集群化。在座的地产商，也许会有人反对，但是我坚持这一点。美国有一个著名的学者Jeffrey Sachs，他原来是哈佛大学最年轻的学者，也是前联合国秘书长安南的高级顾问，他曾经做了很多的研究，其中就有关于城市人口的分布研究。在美国，比如说三亿人口怎么分布？在五大湖流域和大西洋沿岸，这一带当中就有美国最悠久，最精华的一部分，这两个区域加起来的人口占了2亿多，他们创造的经济价值占了美国经济总量的绝对垄断地位，有人说60%以上，有人认为甚至还要高。美国有很多州土地很大，但是州政府的人口不超过20万，因为它没有办法发展城市，看起来是一个空城。所以中国将来也一定会面临这样一个现象，所以我跟房地产的大佬们讲，你们要去学一下他的书。现在十几年过来事实也是证明了这个。我的一位学生就这样跟我讲，他们在内陆省会城市开发了房子，但是没有人要，虽然现在有涨，但是按照他的亲身实践，一定是在沿海地区、沿湖、沿河边搞，远离这些区域都不会成功。比如说在旧金山湾区那里，就会有很多的财富。像在维斯冈夫那里就不一样，因为那里真正不赚钱。也许我们将来不把房地产当成是赚钱很快的行业那可以，慢慢来，我到西湖去造一个房子也会赚一点点钱，过去就是证明这一点，这个是城市的集群化。

第三个是小城镇在新的时代下将焕发新的活力。这个小城镇是在都市圈里面每一个小镇都可以成为房地产、成为高端人口集聚的区域。像转塘都已经有了这些味道。加拿大的多伦多大区里面，往里面开一百公里到二百公里有好几个漂亮的城市。像滑铁卢，最好的计算机大学就是在滑铁卢大学里面，这里面的人可能是加拿大最有钱，最有文化的人，他们的房价可能会比多伦多贵。像转塘里面有多少优秀分子到那里去，今天，我相信我们在座的很多人都会觉得转塘具有吸引力的地方。当然有一些偶然的因素，比如说有一个美丽的中国美院在那里，带来了浓厚的艺术气息，企业家就会到那里买房子，因为大家都希望住在高雅艺术的社区里。我在以前做多伦多小城镇研究的时候，有很多小城镇在将来城镇的品质比大都市、核心区的价值都还要高。这些也已经是被周边美丽的地方开始营造了，连跨国公司都已经在买了，这是一个未来的趋势。

人口集聚很有意思，小城镇之所以能够克服非城市中心成长起来，这个也是跟移动互联网和交往方式有关系。像一个老总，如果要开车到延安路堵二个小时到坤和中心去上班，他肯定会选择在转塘那边，直接可以在室内跟他们开会、聊天、喝咖啡，他也是随时随刻都可以发出指令，这就是移动互联网的魅力。

将来城市是有品位和品质的。比如说杭州这样的城市是不是杭州人的。这个话题很有意思。我刚到杭州的时候一口流利的杭州话也是非常让人骄傲，而现在你一听现在的新杭州人，他们的话已经不是杭州话了。现在上海也有了这个现象，纽约也是这样子，其实纽约最多的人是犹太人，真正的纽约人住在150公里以外的一个地方，那里房价低得不得了，纽约是真正让纽约人让给了犹太人。你想住在杭州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因为城市是有档次的。*城市是什么城市？二线城市是什么城市？三线城市是什么城市？城市是有梯度的。当地人也是可以享受这种小日子，也是可以开个小工厂，但是慢慢会发现，最优秀的温州人、义乌人、萧山人都慢慢地跑到杭州来，全国最优秀的学生也都会跑到浙江大学来。

#p#副标题#e#　　我想这些问题主要是体现在我们城镇化整个过程当中对城镇化的理解还没有到位。总体来讲，我们城镇化的主要问题是让2.5亿的农民工变成市民，我觉得这个是对了一半。还有，像浙江我们没有必要跑到南京去打工，我们自己农民创业，两百万农民创业带动了四万人创业，让他们成为了新时代的佼佼者。这个并不是打工融入到当地，而是让自己变成了都市圈外围的一部分，这个也是一个重要的部分。

城镇化管理也有一个问题，我们真的重视了，但是我们管理体制并不是特别好。十个部门都可以查你，城建、环保、水利、土地、电力部门都可以查你。还有规划，规划老是变。像芝加哥一百年的规划都没有变过。当然还有土地的征用，老百姓的福利分享，以及小城镇原有的城镇化的弱化。

城镇化过程当中，我们新在哪里？什么叫新型城镇化？我们叫数字城市、智慧城市，这个是一方面的新。另一方面我们不能简单地户口阵地，户口迁移，我们要找到城镇的主体生存空间和他的满意，这个就是新的含义。但是城镇化对工业化它是有一个促进的作用，通过这样一个战略创造需求使我们经济能够走出来。第二个是就业结构和产业结构失衡要重新平衡。因为47.5%的人在第一产业，这样的就业结构跟西方发达国家的反差非常明显。所谓的发达国家也是人均GDP超过了，我们称之为一万美元以上的或者是到四万美元这些国家统统称之为发达国家，这个是占70%左右。现在有很多人在搞房地产的综合体，在搞区域性的商业中心，它一定是有空间的，因为西方也是这样子。第三点，城市扩张以后可以扩展整个消费领域，中国的发展战略在调整，以前是靠投资在拉动，以后更要靠消费拉动。比如说旅游，一旦拓展城镇化以后，你不要小看旅游，杭州的成功有旅游的贡献，你千万不要想象旅游是发不了财的，这只是一个方面，其实旅游将来的空间非常大。

中国的城市化按照我们现在规划尽管没有政府发布，但是我们知道有很多的指标性的东西，比方说每年有将近二千万人从农村到城市，或者是从农村的活动到城市活动里面。那这样如何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是农民创业带动农民就业，这个理由有四个方面。第一，现在创业不容易，在八十年代中期，创业非常容易，只要你敢注册一个企业就会成功，而现在，外部环境跟内部环境都发生了变化。第二，就业结构很不合理。我们第三产业太小了。第三，人口带来了巨大的灾害。一次春节就是相当于搬一次家，所有的公路、铁路都会瘫痪，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是会发生的，就只有中国，这是一个难解的社会问题。第四，环境污染、土地浪费。第五、设施利用不全。如果我要把企业搬到城市来。这些企业主愿不愿意搬？企业主可能是愿意搬，但是乡镇书记会不会让他们搬呢？因为乡镇企业、改制企业都是乡镇企业投办的，有这样一个经济利益矛盾要集聚起来是很难的。另外一方面，由于户籍体制、城镇体制等等，农民进城不是那么积极，所以不久前，上海有一个记者一定要采访我，说卫老师，我听说全国人大讨论了2020年中国中长期城镇化中长期纲要，其中有一条重要的决定，就是在若干年之内要放开这个步骤。大量农村或外地人进入上海，不会不造成什么问题？我说你现在还不大清楚，现在农民量变进城，即便你放开，很多人还不一定感兴趣：第一条是企业主不愿进城。第二条是农民不愿进城。村里每年分红有几万，我干嘛要当城里人。第三，我们计划生育政策，假如你是党员干部的话，你如果违规的话，开除公职、开除党籍，你一辈子的努力没有了。可是如果你是农村的话，就完全不一样。第四是住房，不管怎么样在农村都是一栋别墅，有天有地有花，在城里花600万买一个小格子，而且还有各种名目繁多的费用要交。第五，是土地，我不走开，我总跟这个土地有份的，如果走了就没有了，所以这个记者采访了半天，他把整个文章全部都推翻全部来过，最近再也不说这个事了，现在农民都不愿意来，所以这个是城镇化之后带来的这么多原因。

怎么办呢？提四条。第一，用市场化来推进城镇化。浙江的市场化程度已经很高。什么叫城镇化，说白了就是这些生产要素的集聚叫城镇化，无论是土地、劳动力还是资本、技术都是一种概念。第二条是要兼顾当地的财政。企业的迁入地应该对迁出地有一定的税收补偿，我以前说过，如果杭州能把温州、义乌的优质企业引进，然后给予当地一定的补偿方案，例如新增的税收，迁入地迁出地共享，那杭州的发展会更大更早。迁出补偿，税收共享，如果一座城市有那样的胸怀，那这座城市的大都市核心圈地位会更稳固。第三条，拆除阻碍资源流通的障碍。既然城镇化的核心是要素的流动，那就要拆除那些阻碍资源流通的障碍，哪些障碍呢？包括土地制度。这次国家出台了规划，中间有一个波折就是土地怎么办。我举个例子，农村里面的土地上建一个别墅，不管是你的别墅是好还是低，你的补偿都是很低的，一栋别墅差不多是200多万够了，但是如果这个土地是变成了国家所有的话，一模一样的房子，装修标准甚至低一点，那这个房子的补偿可能就是二千万。农民就在想，我这个为什么只有两百万，你却有二千万，另外的钱哪里去了？理由是说，这个房子是你的，城市人的房子不是他的，而是政府借给他用70年。面对这个问题，中国现在所有的法学家们都没办法回答。所以要改革土地制度，让城镇化过程当中这些障碍要消除掉。最后一个是政府推动。因为我们不像江苏有苏锡常这样的都市圈。我们杭州原来是最小的，最后慢慢长大了。可是浙江的经济很成功是因为权力下放，我们浙江省是全国唯一保留新中国成立之初省管县财政体制的省份,浙江通过继承创新,有力促进了经济发展: 浙江是全国倒数第三省，但是多年来,浙江占据全国“百强县”近1/3席位,保持了农民人均纯收入连续25年排名全国第一的纪录。这是一个奇迹，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权力下放，省管县财政体制正是浙江经济和民营经济发达的重要“秘密武器”。所以我相信一定要重心下移中国才会发展，这个也是十八大习主席提出来的。在绍兴就是一个实例，绍兴成型的企业很少，把绍兴的市政府搬到了柯桥，柯桥有轻纺城，这里有集群，集群量已经到了5千，这已经是辐射到了萧山，这是成功的典型，而并不是说市政府里面套一个县政府，又没有自主权，就无法搞城镇化。这样拆除了城市与农村之间的藩篱，那城镇化就会进一步推进。

我讲的城镇化新趋势、新战略就大概这些。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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